度玙

【闲泽】医者仁心 (续)

·我本人都没想到,这个小后续4k

·前边儿埋了个小伏笔,说承泽爱听书,可以期待一下。

·祝大家元宵节快乐,团团圆圆和和美美!




范闲从二皇子处出来,近乎带着大半个京都的注意力进了皇宫。


“启禀陛下,使团随行人员都安排回去歇息了,小范大人已携言公子进了宫门,就等您召见。”

侯公公满脸喜气,对倚在龙榻上批奏折的庆帝说。


“范闲不是先去了老二府上?有消息么。”


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!二殿下府里人传话来,说范闲和二殿下大吵,进了二殿下寝殿后就没了动静。殿下身边剑客谢必安一直在屋外守着,咱们的人没法靠近。”


“哼,朕的这些儿子,都精得很。”


庆帝心不在焉地把手中奏折撂在案上,抿了一口茶水。


“宣范闲进来。那个言冰云就不必了,就说朕让他好好将养,送点补品,让他回去吧。”


侯公公称是,就退下去宣范闲觐见。



“臣范闲参见陛下。”


范闲站着不跪,向庆帝作揖行礼。


“这次差事办的不错,还记着朕的命令,活着回来了。”


庆帝微微一笑,倒了杯酒给范闲。


“谢陛下。臣此去北齐感触颇深,有两件事跟陛下汇报,第一件事——

臣请奏,废二殿下皇子之身,贬为庶人!”


范闲难得跪下,义正言辞道,看着像是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。


“你与老二,不是私交甚佳么?”


庆帝瞥了一眼跪拜在地的范闲,觉得有趣。


“交情浅薄,比不上国之大义啊 陛下!”


范闲抬头厉声说,给陛下讲述了李承泽犯下的种种罪行。


“哦。”庆帝淡然一笑,“范闲,他这么大胆,朕觉得杀了比较合适。你说呢?”


面对极具压迫感的质问,范闲平复心情,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:“臣以为,二殿下毕竟还未实施兵变,如若赐死,等于昭告天下,陛下的亲儿子为国不忠,到时京都上下必定人心惶恐,怕会引起更大的动乱。况且,太子现在势头也盛,留个二皇子在,即使废黜,也能在暗里制约太子,对陛下有利啊!”


“看来,你是忠于朕的?”


“回陛下,臣一心为庆国!”


“你和老二闹到这个地步,只是贬为庶人,你会不会不甘心啊。”


“这点私仇在国家面前算得了什么。二殿下心气儿高,这是最羞辱他的办法。”


一个老狐狸,一个大尾巴狼,两个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,有些东西直白一点更合适。


“就凭你一家言?还是回头再议吧。”


庆帝觉得这样被范闲牵着走很被动,想了想,还是先搪塞过去。


“陛下,您还欠臣一个人情呢。”


范闲眨巴眼,装出一副可怜样。


“何出此言啊。”


“陛下,您就别演了。您知道,我刚回京都就去见了二皇子。他没有兵变,那自是臣劝说有功啊!陛下不得给臣这个人情嘛。”


“哼。这件事不行,换一件再说。”


“那……那臣此去北齐,圆满完成任务,扬我庆国雄风,还活着回来了,陛下是不是该论功行个赏啊?”


范闲满脸陪笑,庆帝摆摆手,“又闹什么幺蛾子。”


“还是那句话,臣恳请陛下将二殿下废为庶人!”


“你啊你,范闲,敢这么和朕提条件的,独你一份。”

庆帝思虑着,老二不忠,肯定不能再用。倒是范闲,经过磨砺,也差不多了。不如就此把内库赏他,换范闲制衡太子。这老二已是弃子,不如就卖范闲个人情,按他说的办吧。


“明日早朝后,朕命人拟旨。”庆帝抬手示意范闲起来,“第二件事呢?”


“谢陛下!”范闲心里都乐开花了,满脑子想着待会儿去见李承泽该怎么邀功,腼腆一笑,“第二件是臣的私事。臣此去北齐也见过许多貌美如花的姑娘,可是臣发现,臣好像……不近女色。”


庆帝惊得酒杯差点摔到地下。


“荒唐!”


“臣正值壮年,更要发愤图强,为国效力!儿女情长什么的,放放再说吧。”


“你莫非心中已有良配?”庆帝倒是对这很感兴趣,眼神里透露出玩味。


“哪里的话。陛下,您执意要让我娶郡主,我就出家当和尚去。”


范闲从来不按常理出牌,不得不让庆帝思考更多的缘由。


林相老谋深算,范闲和林婉儿结亲,林相说不定要借女儿手管管内库的事。虽然林相也算忠心,但保不齐看不惯范闲。自己就这么几个儿子,现在已经折了个老二,范闲再出点什么事,太子可真就没人压制了。


“你不娶她?小心你的命。”


“臣惶恐!臣只是不想英年早婚,怎么就搭上命了。”


庆帝还想最后试探一下,看范闲这个反应,也算放下警惕。


“婚事再议,只是现在内库放在太子那儿,找时间,赶紧把这烂摊子接走。”


“臣自当尽心尽力,为国为民——”


范闲拱手行礼,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。


“滚滚滚,朕懒得看你。”


范闲连声称是,欢天喜地地就从宫里跑到药铺去了。



夜里,范闲一身夜行衣翻墙潜入李承泽的寝殿。

果然,又是谢必安在守着。


李承泽早就猜到范闲会来——白天他若二进皇子府,那上头那位必然起疑心。所以只有趁着夜里悄悄来。


谢必安没有拦他,范闲进门,寻着蜡烛的光亮摸索着,见李承泽正靠在床榻上读红楼,三两步走上前,把锦被给李承泽往上提提,掖好被角。


“殿下又不听医嘱了,夜里凉,把被子盖好。”


李承泽把目光从书上移下来,抿唇看向范闲。


“我以为你会来得早些。”嘴角微微扬起,“范医师是又去给别人医心了,哪里还顾得上我。”


直勾勾的眼睛望着他,虽然没做亏心事但也觉得心虚。


这神态,这语气,简直就是林黛玉转世!


李承泽这是知道他下午去了婉儿那里了,但应该不知道他与陛下谈话的内容。


“殿下先别急,我去婉……我去郡主那儿,纯粹是为了与她划清界限的。我医过的心,只殿下一人。”范闲接过他手中红楼,这卷是他去北齐前出的,都已经被人翻得卷边儿了。“我给殿下说点儿新鲜事,殿下听不听?”


“如果是你在北齐和圣女的情意绵绵就不必了,本王听腻了。”


范闲愣神,一时间还有些窃喜。


李承泽别的不关注,怎么净关注什么圣女。


“本就是没有的事——我白天从你府上离开,进宫见了陛下。”


“哦?父皇怎么说。”


“也没什么,就是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,同意废黜你皇子之身,承泽,你自由了。”


李承泽听着,眼睛都亮起来,抿出一抹微笑。


范闲看他这样欢心,把一件件事都说下去。


“明日早朝下旨。我上朝替你看着,你没必要上朝受他们冷眼,再享受几刻皇子的尊贵待遇,我接你离府。”


“好。”


“殿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,细细想想,过几日闲下来,我陪你去转转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不是 我的殿下啊,这大喜事你都对我爱答不理的,生气了?”


“没。”李承泽还是淡淡的,他越这样,范闲越着急。


“我脱离了权力漩涡,我是自由身,我可以去游山玩水,我也不缺钱……但是,你呢?”范闲听到这儿一怔,“你还是要留在京都,奉旨完婚,非死,你离不开京都。我自己逍遥快活有什么意思……”李承泽羞涩地低头,“我想和你一起。”


这是李承泽第一次主动示好,范闲喜不自胜,耳根泛红,说话舌头都打结。


“殿下,我和郡主的婚事,陛下说再议,我不用和别人成亲了——等京都这边的事安定下来,我们一起去澹州吧!吹吹海风,吃吃葡萄,读读红楼。我们一起,永不分离。”


范闲攥住李承泽的手,摩挲他分明的骨节,指尖还有些温凉,他就呼气给人捂暖。


“你,成何体统。”李承泽的脸白里透着粉红,心跳的厉害。


范闲坏笑着,一只手摸向自己衣领里……


“谢……谢必安!”


话还没说完,就让范闲把嘴捂上了。


随后范闲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。


“喏,想什么呢。我去婉儿郡主那不过待了不到半个时辰,我就回府给你熬药,文火慢炖,刚刚才熬完,我就赶紧给你送来,你还跟我置气。”


范闲委屈巴巴的,凑近李承泽,“再说了,我今日去宫里和陛下周旋,可危险了,殿下也不赏我点什么。”


李承泽顺势摸上范闲卷曲的长发,揉了揉,“范闲……”


范闲就这么坐在床沿,上身腻歪在李承泽怀里,卖乖蹭李承泽的手。


“殿下,喝药吧,不然就凉了。”


范闲才想起他的本职工作,打开瓶塞,从里边飘出一股淡淡的幽香。


“我…能不能不喝,我怕苦。”


李承泽有些抗拒,范闲用手把味道扇向李承泽,“你闻,不苦。”


“桂花香?”


“我去糕点铺子买了点桂花蜜回来,给你放在药里了。我怎么忍心让殿下再受苦呢。”


李承泽接过范闲的药瓶,凑近了闻,桂花香更浓郁了。


“下次我试试把药熬成葡萄味儿的,你肯定更喜欢。诶,殿下,你还没喝过葡萄酿的酒吧!回头我给你酿!还有——”


“范闲,不必说了。你在京都多加小心,我会告知我门下忠臣,都改去为你撑腰。”李承泽克服药的苦味,仰头闷了整杯药,“明日旨意下来,我去澹州等你。”


范闲拇指轻轻拭去李承泽嘴角的药汤,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。


“好。”





一小段说书人的故事——



新帝登基,澹州某茶馆里聚集了许多人,神情专注地听台上说书人不甚离奇的趣事。


“话说,先帝驾崩,诸位可知,在这风云诡谲的京都,谁能担此大任?”


台下看客纷纷表示疑问,催促说书人继续下去。


“大皇子驻守边关,二皇子贬为庶人至今不知下落,太子离奇去世,独独剩了一个三皇子,被簇拥上位。”


“三皇子年幼,把江山交到他手里,岂能太平?”台下有人质疑。


“这你们就不知道了,京都里有位范闲大人——就是那诗神下凡啊,是他一直在幕后,掌控政事。”有一知半解的去搭话。


“非也非也。这范大人是三皇子的开蒙老师,得了范大人的教导,京都那点事完全可以处理,再不行,还有范大人为其兜底。”说书人轻摇手中折扇,捋着胡须长笑,“我今日要说的,便是那范大人的风月事。”


台下人最喜欢听富贵人家的八卦,个个瞪圆了眼竖起耳朵。


“诶呀,那范大人钱权尝尽,前一阵子,离开了京都,回了乡下隐居,过上了平平淡淡逍遥自在的日子。先帝早年为他赐婚郡主,后不知怎么也收回成命。范大人几近而立,身边从未有过一位红粉佳人,也从没成亲!”


说书人故意制造悬疑气氛,引得台下纷纷讨论起来——

“啊?”“如此优秀的郎君,怎么会不娶亲?”“不如把我那闺女儿许配给他!”“不会是清心寡欲当和尚了吧?”……


“各位,少安毋躁,且听我细细道来——相传,范大人精通医术,有一次,给权贵家的女儿号脉,就与那姑娘一见钟情了!据说后来,那姑娘还与家里断绝了关系,和小范大人不离不弃、私奔去了!如今,他二人就隐居在咱们澹州乡下的一处小院儿,有人曾远远儿瞧见,那二人如胶似漆,范大人可会疼人,哄得人开怀大笑……”


“真可谓是一段人间佳话!”


“欲知后事,如何且听下回分解。”


台下看客意犹未尽,可醒目已然拍桌,这段故事暂且了结,众人纷纷离去,说书先生抿了口茶水,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


抬头却看,二楼还有两位公子相谈甚欢,未曾离去。


“老朽这故事完结,二位公子怎么还不离去啊?”


“哦?”其中一人调笑道,“先生这书讲的可不甚准确啊!”


说书先生淡然一笑:“这都是民间传闻,二位何必当真。”


“见笑了,我二人执拗,还就觉得他是真的。只是范大人身边那位如胶似漆的……怕不是位姑娘。”


说书先生正纳闷,两位公子相视一笑,撂下一块白银在桌上,两人宽大衣袖下的手暗暗牵起,十指相扣走出了茶馆。


说书先生隐隐嗅到些葡萄清香,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,招手想留下他们,听听这其中的故事。


“诶——二位公子可否留下姓名?”



“在下范安之。”

“李承泽。”



——全文完。




作者后记

·我还挺喜欢这种带着江湖气的说书茶馆儿场景,超级潇洒自在。

·学生党,明天开学,短篇基本不会更新了。

不定时更新之前长篇的库存,有准信儿了我会在此合集里通知。大家多多支持哈。

·感谢各位的喜欢,评论我都看过啦!

红心蓝手那是多多益善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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